顾连洲怔了下,他再次看了一眼她的神情,缓缓点头:“你想吃什么。”
“南阿姨的汤,”温意道,好像没受赵家人什么影响:“应该没凉吧。”
“我去帮你再热一下。”顾连洲说着起身。
他走到门口,脚步忽然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温意坐了起来,背靠着白色的墙壁,背也是白色的,她脸与唇色都苍白,唯有垂落在胸前的长发乌黑。
她沉默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汽车鸣笛声远远传来,长长短短。
脚步声折返,温意回头,阴影落在她身前,她微微不解:“你怎么回来了。”
顾连洲坐回床边,倾身靠近,目光一寸一寸压在她脸上。
他抬手,粗粝的指腹把她脸颊的碎发挂到耳后,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她的侧脸。
“温意,”他说:“我在呢。”
所以,有什么难过,别自己憋着。
后面的话顾连洲没说,但温意就是奇怪地从他平静的目光中读懂了意思。
方才在急救室门口被他接住时一瞬间的酸涩与委屈再度席卷而来,侵占了她每一寸的伪装。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冷静,而她也确实做到了。但只有在顾连洲面前,这套说辞对自己不管用,生理反应先于她的理智投降。
温意低下头,视线朦胧。
他再度靠近,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掌心覆到她的后背,她的额头抵到顾连洲的胸膛,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放大到最大,温意死咬着唇,掉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