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夹了片放在炭烤鲍鱼旁边当点缀的柠檬片给他,想让他挤点柠檬汁在水里醒醒酒,结果他看都不看张嘴就咬,咬完还咯吱咯吱的嚼碎咽了。
江驰敬了邹红三杯,陪了邹钰三杯,他比邹钰还实诚,用得是喝茶的茶杯,一杯小二两,六杯下肚再加上一片柠檬,这个喝法是个人都顶不住。
来之前江驰一直在通宵训练,酒劲上来自然难受得要命,他白着一张脸,额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了汗,邹红这种老江湖当然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但他毕竟是江牧之的儿子,有些事情不能闹得太难看。
江驰灌醉自己,结束了一个他和沈琼都不想来的酒局。
沈琼叫了代驾,把后排位置留给他躺着,自己坐了副驾驶,车辆驶出盛京楼上了高架桥,后座上的江驰和之前的沈琼一样,重新睁开的眼睛清醒无比。
他侧头看向前排,沈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扯着闲篇,凉飕飕的风从特意降下的窗户缝里吹进来,他以仰躺的姿势看向沈琼半个背影,沈琼特别适合这种夜色朦胧的场景,忽明忽灭的光源是和车辆擦肩而过的路灯,明暗之间的沈琼总会给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烟消云散。
回家的时间比预想的早出不少,江驰被沈琼扶进屋,贴在楼梯台阶边上的感应灯亮起,他靠在沈琼肩上睁开眼睛,努力看清眼前。
“小叔,楼梯歪了,看着好晕。”
——十九岁的小江同学怎么能喝酒呢,在沈琼的认知里,江驰一直是滴酒不沾的乖小孩。
“慢点,我扶着你走。”
没有醉意的沈琼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午那点别别扭扭的滋味早就抛在了脑后,他架起江驰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扛着孩子上楼,为了避免摔倒,他还伸出手去搂住了江驰的腰。
年轻人训练有素的肌肉是不会被卫衣掩盖的,温热紧实的血肉很难让人保持平静,尤其是在江驰主动依靠过来之后,大半个身体紧紧相贴,所有的感知被放大数倍,争先恐后的顺着神经流窜奔走。
沈琼有一个极小幅度的停顿,足以被江驰察觉。
他们走上没开灯的二楼,沈琼犹豫了一下,带江驰去了主卧,江驰有日子没在家里住,总得收拾一下,换换床单枕套。
“我给你铺个床,你先躺会,好了我叫你。”
“小叔。”
沈琼松开了手,江驰没有松开手。
骨节分明的右手扼住窄瘦白皙的腕子,是对着猎物露出的獠牙,也是对着饲主乞怜的挽留。稍显粗糙的薄茧蹭过手腕内侧最细嫩的皮肉,有一次推心置腹的剖白作为铺垫,江驰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在黑暗中看向沈琼的眼睛,贴在他指腹的脉搏加快了频率,从慌乱变得更加慌乱。
“——江驰!!”
“我喝多了。”
陈述性的诚恳语气加上绝对扯淡的内容,江驰拉着沈琼的手,将他心心念念的小叔摁在了宽敞的双人床上,他借着醉醺醺的酒劲埋去沈琼颈间,嗅着清淡却好闻的香气。
白金项链落在他唇边,他不假思索的张口衔住,生涩的金属味道在他口腔里弥漫开,他用舌尖勾起碍事的链条,对着沈琼白白净净的颈子咬了一口。
“苦……”
今天晚上见面的第一眼,他就发现沈琼化了淡妆,八百个心眼的小江同学故意嘬了一嘴定妆喷雾和遮瑕膏,然后顺利成章瘪嘴委屈。
化了妆的沈琼很好看,像以前一样好看,但他不想将这个观点表达出来。
他结束了短暂的冒犯,紧紧拥住沈琼的腰,使劲蹭向沈琼的肩窝,年轻漂亮的沈琼是江牧之的,他不要粉饰太平的假象,他要靠自己的本事把沈琼养回曾经的样子。
“来的路上,邹红问了我一些事,我糊弄过去了。我不知道你和她怎么谈的,但我觉得她不是真心帮忙。”
在沈琼挣扎的前一刻,江驰停住动作闷声开口,他依旧摩挲着沈琼的腰腹,甚至偷偷掀开柔软的衬衫面料,贴着沈琼的后腰缓缓向下,描摹那一截暂时无法接近的姣好弧度。
“她都问你什么了?”
“她问我车是自己买的,还是你给我买的,怎么没买个好一点的。还问是不是住在老地方,有没有换房。”
江驰赛场上擅长抓突破口,赛场下懂得抓时机,他贴着沈琼的鬓角,言语之间还能吻到几缕香香软软的头发。
“总之就是旁敲侧击的打听,想看咱家是不是揭不开锅了。不过我基本没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