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可是他长得美啊 白孤生 6672 字 11个月前

只是,不知在何时起,也不知道是二年前,还是两年前,赫连逸开始意识到了不妥。

赫连逸在每个藩王的身边都安插着人。

就在几年前,他的人,传来了平王在秘密与景元帝联系的消息。

虽然从平王封地送回来的消息并不多,且这探子也很快被发觉了行踪,再也没有音讯,但他在死前传回来的消息,总归让赫连逸心中不安。

景元帝在着手处理边境的事,这何等奇怪

过去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使臣入朝,可景元帝根本不在意,也从没有出

兵的打算。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发了疯,召见了这般多的外朝使臣不说,又加以暗示平王为什么,偏偏是平王

还有那瑞王可笑,临到陌路,居然还拒绝他合作的要求这些人全都胆小如鼠,能顶什么用

只是万没想到,他竟是难得看走了眼。

“嗬嗬”赫连逸挣扎着,剧痛让他有些压抑不住,“为什么”

他神志不清,那思绪凌乱得很,眨眼间又想起来那时的愤怒。

与恐惧。

有什么东西在失去控制。

尤其景元帝。

所有的改变,都是源自于皇帝。

冷漠无情,倦怠散漫的帝王,似乎拥有了什么怪异的偏执,自那冰冷的石座上活转了过来,甚至还打算再继续走下去。

怎能

怎么允许

一个,弑父杀母的人,凭什么能安坐在那皇位上

赫连逸恨的不是景元帝杀了先帝,他只恨自己没更早突破这束缚,比他更早做到这点。若非有先帝暗卫来投,赫连逸甚至都不知这许多内情。而有了这些,他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景元帝这般高枕无忧。

原本还算稳重的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由外而内难以攻破防线,那倘若自内而外崩塌,那该如何这真是太后与瑞王本该要做的,奈何这母子不连心,根本就没有达成一致。

而赫连逸手中握有更强的底牌。

太后之事爆发,经由赫连逸示意,也有许多人将矛头指向瑞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牵引着,几乎无人发现,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赫连逸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皇城。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起,赫连逸狰狞着脸,差点滚下去。只是他身体大半都被人按住,不管他再怎么挣扎,都不会影响到宗元信的动作。

是的,正是宗元信。

他双手捧着一截断肢,翻来覆去地查看,最后可惜地摇了摇头,“这不行。”

他和俞静妙钻研出了一种法子,要是能在人刚断手断脚的时候,就用上蛊虫来缝制,说不定还能叫这断了的肢体再长回去。

今日宗元信一听说有这种病人,就飞快赶了过来,如今这一看,却是不合适。

宗元信举着断掉的肢体同身后的人说“你看这里,全都脏掉了,就算洗了也没用,还有,这肉啊,都被炸烂了”他声音犀利,还带着嫌弃,也根本不在意这断肢的主人,正正在边上听着。

“别说是这断腿,正好连男人也不用做了。”

而后,宗元信随手将这断肢抛开,丢到地上,“回复陛下,就说这人没救了。我顶多只能维持他二天的命,二天后他必死无疑。”

断手断脚的人,想要活下来,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眼前这人不仅是断了手脚,内脏也有许多受损,这内伤不比外伤,一旦伤及要害,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赫连逸在痛苦中,听到宗元信的话,不由得睁开眼,面目狰狞地盯着他看。

不用做男人了是什么意思

宗元信身后有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这位,这

位是寿王殿下。”

“就算他是皇帝,也没救了。”宗元信瞪了眼,在赫连逸的身上扎了几针,转头走了出去,“寿王怎么了他进京城来的时候,难道就没给自己想过这种可能吗”

这话说起来,真就诛心。

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其他人也奈何不了他。

宗元信走出那破落的院门,看向远处还在冒着黑烟的地方,嘀咕着“就算真的能救,这种人要救他做什么”

俞静妙垂下眼来,那其实就是能救。

这地方,虽不算是哀鸿遍野,却也的确是有不少人受伤,到处都是呻吟声,听着就令人心烦。

俞静妙“你这人,有些时候,倒是也奇怪得很。”

宗元信没好气地说着“我哪里奇怪”

“你并非那么在乎人命,可要真涉及到这寻常百姓的事,却又有几分怪异的怜悯。”俞静妙懒洋洋地说着,“现在人是救不了了,你这看着也没打算回宫罢。”

的确,宗元信那模样,更像是打算在这开义诊了。

“陛下只让我来看着这人,这人都看完了,我要做什么,那就也是我的事。”宗元信呵了声,“陛下都没管的事,难道你也要管”

他心情不好,说话就也难听。

俞静妙没搭理他,抓过身边的人不知嘱咐了什么,就有人匆匆朝着他们跑来,一边连声道谢,一边将他们两人引到了不远处一个帐篷内。那正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也有许多个,每一个里面,都有大夫在。宗元信冷哼了声,却没说什么,只是埋头就进去了。

俞静妙停在外头,望着远处被炸坍塌一角的城墙,不由得轻声感叹。

别看这寿王殿下现在狼狈得很,实际上,倒还真有几分本事。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接触到城防内部,更是在京城的所有城门口都埋下这样危险的器物。要是真的一口气引爆,那可真是四面漏风。

“听说了吗这是天谴啊”

“哪来的天谴,这天谴难道是从地上钻出来的不成”

“这是,这是谋反”

有人先是这般大声,然后又压低着声,小小的,带着几分惶恐不安地说着。

“你们不知道吗朝天门外,都打起来了”

“什么”

“谁打进来了”

“哪个又要谋反哦,这二天两头的都不安生”

这七嘴八舌里,俞静妙听到最后那句,也没忍住笑出来。

她扫了一圈,发现这地头,其实正靠近西德门,除开朝天门外,这里其实也有被引爆的痕迹,这才会有这么多倒塌的房屋与百姓性需要照顾。除开那些瑟缩的百姓外,有许多士兵在来回巡逻救人,刚才宗元信走出来

的那间院落,是戒备最森严的地盘。

毕竟寿王就躺在那里。

这里刚刚也经过一场厮杀,遍地都是血。

但如这些百姓所言,真正要紧之处,其实不在这城内,而在那城外。

俞静妙沉思着,却见那聚集着的人,又低低说着话。

“你们是不知道啊,刚才朝天门外,冲来好多士兵,我看着那盔甲,寻思着是自己人呢结果上来就杀,上来就杀,可给我吓坏了”

aaadquo这是西德门,你怎跑这来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啊,这里不也出事了。”

“可不就见那些杀人狂魔,我这才跑来的嘛,谁知道这里也这么倒霉哇”

“呜呜呜呜”

“刘家嫂子怎么哭了”

“你们不知道啊她男人就是在朝天门那守门的,现在那这么乱,谁知道是生是死”

俞静妙慢慢走着,听到了许多,神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这里面有些人说的话,普通百姓不可能知道。那朝天门在打仗的事哈,此刻本该封锁得无人知道才是,那些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且看着这些无声无息的说法蔓延出去。

混乱的情绪,几乎是最合适滋生的土壤,那些言论会飞速地传播,让更多人知道“实情”。

俞静妙的嘴角微微翘起来。

与景元帝为敌,有时真需要些勇气。

想来在这些人里头,死里逃生的俞静妙最有资格说上这么一句。

聚贤殿的烛光一直亮到了半夜。

平白无故两声惊雷,炸出了五军里的叛徒,又炸出一个寿王,这无论如何都叫人措手不及。好在,不知是景元帝早有所料,还是这叛军不堪一击,直到下午,朝天门外的战事堪堪平定下来,没真的让这些乱臣贼子攻进皇城来。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待到夜半,这些朝廷重臣渐渐散去时,沉子坤听到有人这么说。一抬头,说话这人,竟是韦海东。

从太后,到瑞王,再到寿王

这的确太过频繁了些。

这些大臣里,也不乏上了年纪的,这一连几次的刺激下,愣是磨砺了他们有些

脆弱的心脏,顽强到了现在。

一次是惊恐,两次是惊慌,二次

那就有些淡定自若了。

再者说了,现在又没有太多的证据,说不定寿王就是有这奇怪的癖好,偏偏要在那个节骨眼身上跑去城门口然后正正给炸断了腿

想着,说着,嘀咕着,却也没多少人真敢这么顺下去。

寿王在京城本就不对,五军突然的叛乱更是一根刺,再加上那怪异的炸雷声,任由是谁,都不可能放过这些联系。

韦海东见沉子坤看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沉大人,就当做没听到罢。”

沉子坤反问道“刚才你说了什么吗”

韦海东

微愣,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说着话,落后几步的兵部侍郎岑玄因,却是揪着茅子世不放。

“茅大人,敢问今日,可曾见过我儿”

茅子世哎哟了声,抓着自己的耳朵aaadquo岑大人,您怎么就认定,我肯定见过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岑玄因这语气这话,说得可是肯定得很。

岑玄因“今日家中出了些事,细细想来,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起事故,更像是陷阱。”

茅子世心道,怪不得这人能在赫连端身边杀出来,这倒是机敏得很。

“岑大人,方才在聚贤殿内,为何不直接与陛下问呢”

“人多嘴杂,多说些,反倒给惊蛰招惹眼球。”

茅子世叹了口气,岑玄因这一问一答忒是诚恳,便是要一口咬定他了。

奈何这人是惊蛰他爹,他也的确摆脱不得。

“那位今天,的确是也卷入这阴谋里,不过,他是明知,而为之。”茅子世压低着声音,就跟做贼一样,“所以您且放心罢,根本没事。”

惊蛰原本就不该出现在那里,天知道,茅子世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差点被吓疯了。不管他原本是在做什么,那副心神全被这消息给引了过去。

甭管那寿王鸟王,这些人,哪有惊蛰重要

但也的确,惊蛰踏入陷阱的时候,收到消息的赫连逸,的确更为放心了许多。在他看来,惊蛰的存在,就已经足够吸引太多的视线。

随后茅子世的出现,也这更是印证了这点。

只是

茅子世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寿王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想着去动了惊蛰。

这不是在拔老虎须吗

就算只是止步于岑家,那也还好,却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