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半天不搭腔,而且抬脚又要走的时候,秦浪终于又说:“即便你现在出去叫车甚至你走回去,我也会开车跟着你到底,我说到做到。”
我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捏紧了拳头,泄愤一般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用力关上车门,全然不管那是我的车。
其实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年在学校里,我听说他生病了,躺在家里休息,我买了许多药还让芳姨炖了一碗鸡汤想送给他。只是当我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却并不肯为我开门。
「你就是站死我也不会下去见你」,我记得他好像是这么说的。
然后我就在楼下一直站到下雨,瓢泼的雨淋下来,我还只顾着护住鸡汤和药。
都说落汤鸡、落汤鸡,如果你淋几个小时的雨你就会知道,这从皮湿到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只冷锅炖鸡。
就这么淋了两个小时,就连过路的陌生阿姨见到都啧啧两句:“小伙子是忘带钥匙了?去我家坐一会儿咯。”
我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狼狈,只抹了一把脸,嘴唇青紫道:“我朋友马上就下来了。”
当然这个马上,又是一小时的淋雨。我摸了摸,手里的鸡汤已经凉透了,心也凉凉的。
最后我还是舔着脸给秦浪打电话,怯生生地希望他能给我送把伞,拿了伞我立刻就走,绝对不上楼。
而秦浪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下,挂断了。下一刻,从楼上一扇窗户里啪叽一下扔下一把伞来,落在水坑里,凄惨地像个垃圾。
我把鸡汤和药拴在他家的信箱里,捡起伞,回去生了一场大病。
如今我再回想起过去这些点点滴滴,由衷佩服自己的好肚量,爱情使人盲目这话是对的,若换了现在的我,那是绝然不可能的。
车里,气氛凝滞,我以眼观鼻,车子出了地下室,他才问道:“地址?”
我回道:“往林苑开吧。”
他嘴巴抿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往左打了方向盘。车子七弯八拐,路上车流慢慢变少,他冷不丁说道:“你当年,走得可真干净。”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腹诽。
“不然呢?难道还要开个party才能走吗?”
秦浪在一个红灯口停下车,侧过脸看我,一字一句道:“为什么离开,而且一走就是五年?”
“想走便走了。”
“我在认真地问你。”他不满我的敷衍,还想追问,可惜灯变成绿色,后面的司机按着喇叭催促,他只能放开刹车,继续开。
我看见他拐了一个弯,眼前的街道我很熟悉,于是拧着眉头:“你车往哪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