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我很感谢你,我会还你人情的,一定。”我截断他的话,就像我刚才用筷子截断面条一样干脆。
秦浪长长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闷闷地吐出来,最后很坚定地说:“我不会给你还的机会,以后你还会越欠越多,这样你就没理由再避开我。明天……”
“----先生!”他的话没讲完,就被服务员打断,服务员指了指窗外秦浪的车,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能久停,能麻烦您稍微移一下吗?前面一百米有免费停车处。”
秦浪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抓起车钥匙,走之前拍了拍我的手,眼神有些恳切:“等我,我很快回来。”
看着他出门,我想,我应该马上溜之大吉的,可是居然对他临走前那种目光里的用意看得有些不忍心。
这么坐了两分钟,突然觉得身边的椅子被人拉了一下,我刚想提醒来人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偏过头去,却发现那人是黎露。
几日不见,她好像又瘦了,颧骨有点凸出,再加上她擦上的腮红,更显得削瘦。
只是她的笑容总是讽刺十足,还有点厌恶人世的味道。她坐下来,瞥了一眼桌上两碗还没凉透的米线:“兜兜转转,你们倒是落了个圆满。”
看来,她很早以前就在盯着我们了,我感觉后背一凉,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与你有关系吗?”
“看你过得好,我就各种不好。”
连带着前几日的飞来横祸,我更是有些不爽:“这次又是什么把戏?你又找了几个混混?”
黎露翘起二郎腿,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扶着额头:“知道是我,怎么不让警察抓我?”
我回给她一个更讽刺的笑,然后挑着她的七寸打下去:“因为我同情你。”
最不屑的回答,莫过于你的对手并未当你是对手,甚至还同情你,这比杀了你还难受。果然听到这句话的黎露指甲狠狠抠住桌子,留下好几道划痕。
“林羡,你居然敢同情我?你哪儿来的资格同情我?我才是要同情你!”她目光有点毒,忽然嘴角漾开一个很灿烂的笑,宛如吐信子的蛇:“虽然未到毕业我就辍学了,可我知道,毕业那天在「然而」发生的一切。比如,你就不好奇,无缘无故为什么起火吗?”
脊椎像被人掐住一般,我整个后背都觉得一麻,然后我直起身,冷冰冰道:“我很忙,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
可是我走不了,黎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的力气真大,一下子竟然生生把我摁回座位,整个人欺上来,五官有点得意到变形:“你怕了。”
语气肯定。
我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