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约下车,攥住了沈绰胳膊:“上车。”
他没给沈绰拒绝的机会,话说完直接拉开后座门,强行将人塞进去,再用力带上车门。
沈绰猝不及防,回神想拉车门时,裴廷约已经坐回驾驶座,快速锁了车。
车外男生急得不停拍车窗,裴廷约理也不理,直接倒车,一脚油门踩下,扬长而去。
“裴廷约,你发什么疯,放我下车!”沈绰气急败坏。
裴廷约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反手将纸巾盒扔过去:“头发都湿了,擦擦。”
沈绰:“放我下车!”
“打雷了,雨很大,”裴廷约说,“我送你回去。”
车外传来一声闷雷,雨势瞬间迅猛,才三点多天色就已暗如黑夜。
沈绰敛声,回头怔怔看了半晌车窗外,终于放弃,靠进了座椅里,再不置一言。
裴廷约将车开得很慢,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他。
沈绰的神色疲惫又黯然,像被抽干了力气,一动不动,他心头翻滚的那一腔躁动和妒火也被这淋漓不尽的大雨逐渐浇熄,最终淹没在沈绰没有光彩的眼睛里。
“沈绰。”
沈绰没出声,裴廷约道:“累了就闭眼休息一会儿。”
沈绰一句话也不想说,闭上眼疲倦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车已经停回了学校他宿舍楼下,裴廷约坐在他身边,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办公。
沈绰皱着眉坐直身看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他不知不觉地竟然睡了这么久。
窗外的雨也停了。
裴廷约放下笔记本,回头看他:“醒了,要去吃饭吗?”
沈绰推门想下车,车门依旧是锁死的状态:“开门。”
“聊几句。”裴廷约说。
沈绰耐着性子:“你想说什么?”
裴廷约递了瓶矿泉水过来:“刚睡醒,喝口水。”
沈绰没接:“有话直说。”
“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又得去个十天半个月,你要是有什么事,或者碰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裴廷约叮嘱道。
沈绰没什么反应,在他这里裴廷约就是最大的麻烦,只要裴廷约不来烦他,他便什么事都没有。
“沈绰,”裴廷约蓦地问,“我跟别人是一样的吗?”
沈绰别过头,望着窗外,没有回答他。
悬铃木的枝叶随夜风摆动,错落交织,在微弱路灯中投下婆娑孤影。
风不止,心也难宁。
他忽然想起回去老家的那个夜晚,当他又一次走过那条没有灯的乡间小径,在路的尽头看到裴廷约。
夜风温柔拂过心底,留下痕迹。
从那一刻起,裴廷约其实就已经跟别人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