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圈在一方小院之中。

现在走出来了,见了阿礼,回了云阁。

他同自己和解了,同殷礼和解了。

却无法对六岁时与他恶语相向的父亲和解。

这道疤,割的太早。

他已经不恨了,但疤还在。

不是他不愿意过去,也不是过不去。

是他对傅天麒已不抱任何期待,不愿意虚与委蛇的假装关系融洽,让双方都生活在虚伪脆弱的面具之下。

在六岁后的每年生日里,他都希望能收到一句道歉,或是被重视一次。

在他假装失忆回到云阁时,父亲装疯入院,不愿助他左右,他也没有一句怨言。

他仍在等,等一句道歉。

哪怕是他给傅天麒送向日葵花时,傅天麒借着“疯劲”将他的花拍散,然后假意恢复清醒,替他捡起来和他说句“抱歉”或“对不起”。

哪怕不提儿时的事,只要是道歉,他都能当做是傅天麒在对六岁的他在道歉。

可是没有。

他没等到。

他死前给傅天麒写了一封信,宋叔替他送达。

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他装着“疯”,见他最后一眼都不愿意。

更别提什么道歉了。

直到他“死后”,他都没得到一句道歉。

在他成为覃厉,得知傅天麒重回云阁时,他心里已漾不起一丝涟漪了。

覃厉将从前的傅清韫彻底的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了,连同那份薄弱的亲情一同被抽离了。

现在他所在乎的,只有阿礼。

“清韫,你三年不回来是在怪我吗?”

傅天麒被风吹得咳嗽了两声,语气听着虚弱。

第118章 乖顺的像只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