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应!脑皮层神经波动还在”
心脏除颤器继续按压,手术台边的医生额头浮出一层汗水, 随后心电监视器上的指示线终于一跳,划出一道尖峰。
“有心跳了!病人的心跳在恢复!”
”马上注射C6H吡拉西坦混合剂针管给我!准备在生命维持机上灌入强心剂!”
抢救室内一片兵荒马乱,犹如在进行一场战斗。
他们正在与死亡搏斗。
争分夺秒,每一刻都悬在生死之间。
死神已架好了镰刀, 随时恭候在抢救室内,等待着将抢救台上的女人带进死亡的迷雾。
无影灯长明。汗水和呼吸都被灯光的热度蒸发。
医护们神情焦灼,动作紧张却也井然有序。
而生命监护仪上,那条曲线正在逐渐上下勾勒,开始拥有高峰与低谷。
……
“暂时稳定下来了, 先送进维持机病人是谁的家属?赶快去通知家属吧,她现在这个情况, 进了维持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抢救医生好不容易能有一线喘息之机,一边擦着头上的汗, 一边问旁边的护士。
那护士赶快翻了翻手中的医疗日志,随后声音立刻发紧:“是、是上将的家属……我现在要去通知将军吗?”
“啊?”
医生愣了下, 扭过头, 拆手术手套的双手僵在半空。
……
夜色明澈, 秋夜星空闪烁。
从高空中向下望去, W区密密麻麻的棚户住宅区和蜿蜒其中的小径,仿佛在大地上亮起了一条灯做的星河。
如果不去看那辆打破了这一副静谧景象的重型机车的话。
机车的引擎声轰鸣作响, 如同凶悍的野兽嘶吼, 双涡轮发动机启动, 飞行动力叶片高速旋转,在机车尾部拖出一条长长的亮蓝色焰光。
油门踩到底,引擎声爆破,像在宁静中扔出一颗炸弹,“轰“的一声炸开夜色,将凝结在高空中的云层都轰成了水汽。
兰沉坐在这辆大摩托车上,背朝前,脸朝后,抱着埃德加的腰,在狂风中发出惊呼:“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实在是爽飞了啊啊啊啊啊!!
摩托车在夜空中狂奔,与狂风作对。
夜风已不再温柔,而是呼啸凛冽,吹在身上像刀子在卷,然而正是这种无着无落、极速狂飙的危险感,顷刻间点爆炸肾上腺素,浑身的血液和大脑都在兴奋颤抖
像是在狂飙中逼近死亡,贴着死亡的头皮跳舞。
极度危险,带来极度战栗和快乐。
他兴奋得双脸通红,抓住埃德加的夹克领口,被狂风吹得头发丝乱飞,双腿努力夹紧车座,与埃德加紧紧相贴。
埃德加嘴角勾着一抹笑,弯腰弓身,双手扶住车把,右手再次往下拧,持续加速。
机车轰响,在夜空中超越音速,飞出音爆声,都快把兰沉还完好的那只右耳也要震聋了。
而他们身后,酒馆里追出来的人已经开着飞行车,被他们拉得越来越远,逐渐成为夜色中一个个模糊的小点。
埃德加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单手按住兰沉的背,在风中低声道:“小心,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