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托人调查关于李蛰的过去,报告送到他手上,看到那丰富多彩,近乎混乱的既往史时,周颂臣没有感到多高兴。
李蛰过于完美,他不高兴。
李蛰是个杂碎,他更不高兴。
穆于去了趟港城,眼光下降得厉害,就好像穆于看人的眼光和棋艺形成了反比关系。
围棋比赛是全胜定段了,同时也找了个垃圾当男友,那个垃圾还肆无忌惮地拿捏着穆于的心软,一声声的哥哥,令人反胃至极。
周颂臣和穆于安静地站在长廊上,穿堂风将香烟吹散,穆于的脸自朦胧的雾后浮现出来。
他垂着眼,看周颂臣手背上的血止不住地淌。
因为是急救,周颂臣没有换上病号服,甚至追出来时没穿鞋,白色袜子被鲜血溅出星点红印。
再往上看,便是先前晕厥摔倒时,衣裤在公路的泥水中滚出的大片脏污。
周颂臣脸色惨白,略微凹陷的眼窝抹着淡淡青黑,看着他的目光仍然强势,但穆于莫名地从中解读出一种外强中干的软弱。
周颂臣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肮脏的衣服,糟糕的脸色,虚弱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周颂臣刚才跟穆于说了那一句,留在他身边,就暴露了他不为人知的底牌。
穆于将烟熄在烟盒里,把朦胧烟雾挥散,缓慢踱步到了周颂臣身边,伸手握住了那还在淌血的,温度略低的手:“不是贴着止血纱布吗,先按住吧。”
周颂臣视线落在穆于的颈项,据穆心兰描述,那里曾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穆于在挂了和他的电话后是如何地崩溃,以至于情绪失控到伤害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