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三谷的瞳孔有些涣散,转动着看向宋小河,眼中的泪混着血,把眼睛染得赤红。
他费力地动了动右手的食指,沾着血,在地上缓慢地写下字迹。
宋小河低头,将灯挪过去,光线的照耀下,一个潦草但极好辨认的名字便显现出来。
“临涣。”宋小河道:“是他吗?”
接着,严三谷又写。
宋小河凝着目光紧紧盯着,看着他写下“妖血”、“门”四个字。
她道:“他与城外的妖怪交易,想打开城门换取妖血,对不对?”
严三谷的下巴被生生掰碎,烂作一团,已经无法告诉宋小河究竟是不是这样,只是他听完这些话之后,就慢慢闭上了眼,血红的泪落了下来,仿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传递出这个消息,然后胸腔一停,再无声息。
宋小河用手背狠狠蹭了一下泪,提着灯起身,她的裙摆和鞋底都沾满了严三谷的滚烫的血,离开的时候留下一串赤红的脚印。
行至城门前,宋小河就看到城门果然已经被打开,城门上的防护结界也有了破碎的缝隙,只是暂时还没有妖怪进来。
她站在门前,孤风萧瑟,吹得提灯轻摆,将她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门的另一面是虎视眈眈的妖邪,而身后则是正前往传送阵法的百姓,宋小河站在中间。
这一瞬间,她似乎突然明白当年的良宵公主为何要独自出城门迎敌,因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的办法。
或许那良宵公主也像她一样,想了一个什么办法让百姓们能够有机会逃出这里,但不巧的是,临涣心起贪念,为了得到妖血提前开了城门,步时鸢自然能够算得此事,告知良宵公主,为确保夏国子民能够成功出逃,良宵公主选择独自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