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非没有气馁,也没有生气,她也不喜欢拍戏、炒作、走娱乐圈流量的那套风气,不然她也不会和邱问心离开槟城昆剧团。唱功平平能力平平但是拍了几部戏的所谓“戏骨”占着茅坑不拉屎,仗着长辈资历欺压甚至恐吓后辈,她真是受够了!
邱问心一直捂着眼睛躺在地毯上。周知非顿了顿,蹲下,而后干脆跪在了地毯上,她出两只手,揪住邱问心的肩头,手上用力,把邱问心拽了起来。
“邱问心,你看着我。”
周知非的声音贞静有力,似乎带有镇定作用。邱问心那颗麻木、逃避、纷乱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振作起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两年前我们不是就过来了吗?这次也一样。你累了,可以,随你休息,剧团的事我扛起来,但是你不能自己作践自己。”
周知非记得邱问心从前是个文艺青年,从不喝酒,他是从两年前当了团长开始,才喝酒的。他们都曾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一直是邱问心扛着这俗世红尘的钱和欲,他累了,那她就顶上。
周知非定定地看着邱问心的眼睛,轻声说:“邱问心,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话不好听,但周知非必须说,邱问心不止是她的同事,更是她的战友。
周知非缓慢放下邱问心,起身,离开。动作依旧是多少次练过的,退台般的优雅。
邱问心佝偻着身躯,忽然感觉到下午的阳光是那样刺眼,他伸出一只手遮挡阳光,手落到眼睛上,却摸出一片湿润。
玛利亚和娜塔莎两只黑猫听见关门声,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主人终于不在睡觉了,二猫撒欢似的跑到邱问心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