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狂轰乱炸,该是新年倒计时。
老少立于黑夜里,齐齐抬头看向黑夜。
心境不同,不必道破,正如此时。
岳靳成倏地触动,纵使看同一场烟花,所思所想也如山水之别,但又何妨呢?烟花还是这场烟花,于黑夜漫舞,明灭从容。
周小筠年纪大了,受不得寒夜。
岳靳成扶她回房,主动求缓,“您赶紧休息,明天初一,我去祠堂请香听经,您放心,我心里有谱。”
零点钟声至,夜空烫得像白昼。
在轰鸣热烈里,岳靳成听到周小筠说:“新年快乐啊,我们成成。”
她苍老的手,温暖而有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背。
这成了岳靳成,很多很多年后,仍无法淡忘的温度。
只此一次,再难重温。
晨间第一顿,是满苑的初一习俗。
丰盛,隆重,寓意博头彩。
刘叔还放了两挂红烛鞭炮,热腾轰然好不喜庆。
室内有暖气,岳靳成只穿一件米杏色的羊绒衫,贴合腰身,正在给几位官员打拜年电话。
岳嘉一的着装很应景,中式盘扣风的长羽绒,小刘海梳得齐整,莹雪相映,眼睛亮堂堂的,和他脸上的笑容相得益彰。
这娃顽皮得很,和刘叔堆雪人,还把岳靳成的墨镜给雪人带上。
岳靳成瞥一眼,几万的眼镜就这么被他给造没了。
周小筠一早上在祠堂,大约有很多话要与菩萨说,这会才步履蹒跚地走出。
她的棉袄是暗调,金线穿梭,低调的华美,肩上沾染几缕清幽檀香,窜入鼻间,静心醒神。
“妈妈!!”
这时,岳嘉一的惊喜尖叫从院外传进。
“宝贝儿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