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音面无表情,双目混沌。

少妇抬足踩在了穆音心口上头:“穆殿主当年侥幸从尊上手中逃过一劫,今日休想从奴家手中逃出生天。待得奴家将这天下所谓的名门正派的翘楚全数扫除,尊上定会夸赞奴家。周老、仇池,还有些不值一提之辈业已下了黄泉,穆殿主马上便能与他们相会了。至于奚清川,不知何时染了当众自渎的毛病,恶心得很。

“穷奇不但变作了奚清川,混淆视听,甚至还勾搭了奚清川过门不久的娘子,方才那对奸夫淫夫差点便要演活春宫了。想来奚清川应当已折于穷奇之手,否则岂会坐视宁嘉徵红杏出墙?既是如此,奴家便毋庸费心对付奚清川了。

“穆殿主,我们当年颇有些渊源,你曾高高在上地劝奴家勿要沉迷于情爱当中,可是奴家如何能不沉迷?你自己断情绝爱,无人爱,亦不被人所爱,奴家与你截然不同,奴家注定是要与天下第一的俊才两情相悦的。奴家……”

她面露崇拜之色,一如最为忠诚的信徒:“奴家定能教尊上对奴家死心塌地。”

“愚不可……及……”穆音的身体尚且动弹不得,脑子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少妇杏眼圆睁:“啊,穆殿主不愧是穆殿主,竟是恢复神智了,较你那些无用的徒子徒孙好上不少。”

穆音缓了口气,骂道:“你没男人便活不成么?不是爱上朝三暮四,灭你满门的薄幸郎,为他要死要活,最后因爱生恨,便是爱上杀人如麻的兰猗。”

少妇天经地义地道:“有何不可?这世间既有阴阳,既有男女,男女便合该在一处。”

穆音蓄力,推开少妇的右足,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仿若之前被什么至为肮脏之物碰触过一般。

少妇横眉竖目地道:“穆殿主一如既往的清高。”

“清高总比你犯贱强。”穆音反唇相讥,“你不是说男女便该在一处么?你亡夫不就是喜欢的女子多了些么?他并未抛弃你,你何故研制‘断情’,致使他爆体而亡?你连他利用你灭你满门,都能原谅,还有何不能原谅的?原谅你亡夫的花心多情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么?何苦要他的性命,害得自己成了未亡人?”

少妇气不打一处来:“奴家如此出众,当然不会与别的贱人共享夫君。”

穆音怒斥道:“你爹娘生了你实在是三生不幸,你的弟弟妹妹有你这个姐姐亦是三生不幸,柔娘,你当真是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