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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不是水,没有固定的沸点。

每一次沸腾,都是在预支下一次的兴奋。

佣兵的工作再危险再刺激,也不会超过江涟带给她的刺激。

而且,哪怕她再和江涟重复一遍当时的情景,也不会再感到那种电流直击神经末梢的爽感。

更别提她现在根本看不到江涟。

要不是周姣知道,江涟不可能懂什么是欲擒故纵,几乎要以为他放她离开,是因为猜到了她难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在耐心地等她自投罗网。

周姣垂下眼睫,脸上没什么情绪,手指却在微微颤动——想到江涟有可能在黑暗中紧紧注视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她就遏制不住地兴奋了起来。

她知道这一想法是不对的,不正常的,十分危险的。

——既然如此,你当初那么拼命地逃出生天,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当时她落在江涟的手上,真的有可能失去人格和思想,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如果江涟没有在逃生通道露出那个眼神,她再想念他给予的刺激,也不会想要看到他。

他那个眼神让她生出一种感觉——只要她再用点力,收紧套住他的绳子,就能彻底将他驯服。

这些天,她虽然没有失眠,却总是梦见那栋化为肉质巢穴的公司大厦。

一见到她,庞然而诡异的肉质巢穴就疯狂蠕动起来,裂殖出一条条紫黑触足,自上而下地向她伸去,仿佛某种湿冷光滑的蛇类,充满狂喜地游向它们的猎物。

这是一个让人生理不适的场景。

阴冷、黏稠、畸形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