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那把荧光黄雨伞的伞尖,递了过去——如果江涟懂一点人情世故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相当有教养的动作。
她特意调转了伞柄的方向,方便他接住。
江涟却没有感受到她的教养,只觉得她专门握住伞尖,是在暗示他离她远点。
他冷冷地盯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拒绝了傀儡的伞,说自己不要陌生人的伞,然后收下了他递过去的伞,说明她允许他接近她。
一路上,他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现在却要把他关在门外,还用雨伞把他隔开——什么意思?
江涟直接说了出来:“你收下了我的伞。”
“所以?”周姣歪头。
“为了答谢我的好意,你应该邀请我进去……”江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坐一坐。”
周姣忍不住笑了,因为江涟那种竭力模仿人类的僵冷语气。
周姣在嘲笑他。
他从来没有被嘲笑过。
江涟的瞳孔放大又缩小。
不知不觉间,紫黑触足已像黏性液体一样覆满了整条走廊,蠢蠢欲动地探向她。
很奇怪,如果是其他人对他发出这样的笑声,他会毫不犹豫地绞断那人的脖颈。
换作周姣,他的杀意莫名就消失了,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冲动。
想要吻她。
粗暴地吻她,掠夺她的氧气,直到她眼尾发红,嘴唇发肿,再也发不出那样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