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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黎戴上手套,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一下年轻男人的伤口,然后用镊子夹出里面的碎石, 最后用皮肤缝合器钉好伤口。

每次用皮肤缝合器,谢黎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这玩意儿外观跟订书机差不多, 皮肤钉也像订书针一样, 钉在鲜红肿胀的伤口上,如同一排长长的不锈钢蜈蚣,看上去恐怖而狰狞。

谢黎深吸一口气,动作迅速而专业,尽量不让年轻男人感到痛苦。

年轻男人应该是之前受伤太重了, 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车撞了,还以为谢黎是救下他的好心人, 一直眼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捏住他的下巴,给他冲洗眼睛里的血迹时,他也眼也不眨地望着她,目光专注而灼热,看得她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

……算了,毕竟是她撞伤了他,在他恢复健康之前,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他。

处理完年轻男人的伤口,谢黎倒出一颗止痛药。

她本想喂年轻男人吃下去,他却突然撑起身,朝她凑了过来。

就像雏鸟看到母鸟衔来的食物,他低下头,非常自觉地含住她手上的胶囊,然后喉结一滚,吞咽了下去。

谢黎:“……”

他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带着一种诡异却纯净的亲近感……不会是对她产生雏鸟情结了吧?

但他只是被车撞了,又不是失忆了,为什么会产生雏鸟情结?

等等。

谢黎看着遍体鳞伤的年轻男人,内心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凑过去,扒开他的头发。

年轻男人不仅没有表现出抗拒,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

他的头发浓密而坚硬,划过她掌心时,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猜得没错,他的脑子果然受了重伤,上面有一道长长的、贯穿半个头颅的可怖伤疤。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应该是长期受到某一群人的欺凌,走投无路之下逃到马路上,刚好被她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