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忽然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钢铁,钢铁,除了钢铁就只有钢铁,冰冷的、无机质的钢铁,从上方看去,如同一座铁和血铸就的堡垒。

年轻男人因为醉酒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浅淡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笑意,现在重新回想这句话,安室透忽然不知道这点浅淡的笑是对方挥之不去的特点,还是在嘲讽谁。

“日子就像这样过去。晴天之后是晴天,之后仍然是完整无憾饱满得不能再饱满的晴天,敲上去会敲出音乐来的稀金属的晴天。*”

“……好是好,就是太寂寞了。*”

他看向手中的资料,薄薄一层,最后一页露出的侧线有一节是黑色的,像是印了大片的图,在一片只有白底黑字的资料中有些刺眼。

略过前面几张,安室透先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

黑发的男人跪坐在地,数十条枷锁束缚着他全身上下的各处关节。

用这么多锁链来对付一个高挑的年轻男人,本该将对方衬托得弱势,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照片,却只有让人心惊的危险感。

像是无论是照片里的那人,还是照片外来自几十年后的旁观者,都清楚的知道,这么多束缚和枷锁,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而已。

灰蓝色的眼睛直直看向镜头,似乎终于从一成不变的生活里找到了什么乐趣,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打量着对面那个战战兢兢的举着相机的特工,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肆意散漫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