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庙祝大气儿都不敢出,只默默喝茶,等她的后话。
夏知秋冷哼一声,摆出不怒而威的朝廷命官之姿:“什么泣血不泣血,全是你在背后弄虚作假!你特地将血混水冻成冰块,再放入白尾大人泥塑相的双目之中。等庙里香客一多,你便假借‘白尾大人传神旨’的说法,举着火把去照神像。那血水冰柱被火把一熏烤,可不就融化了,将血泪冲出双目?”
“我……”庙祝结结巴巴,膝盖要跪不跪,或许是在脑中盘算着开脱的说辞。
谢林安冷冷一笑:“你别不认,若是有这个胆子,咱们去白尾大人庙里一窥究竟,你看如何?”
庙祝知道此事败露,只得颓唐地跪下,给夏知秋磕头:“夏大人,草民也是没办法啊!自从庙里死了人,那庙里的香火是一日不如一日,草民自然要想个法子,让白尾大人显神通,这才能使神庙香火再复往日鼎盛啊。”
他利落招了此事,倒让夏知秋高看了一眼。她最烦就是死到临头还诡辩的人,这样大大方方承认了,倒省了不少劝说他的口舌。
这不是大事,顶多就是弄虚作假糊弄百姓,打一顿板子罢了。
夏知秋叹了一口气,道:“香火鼎盛与否,都是不可强求之事。本官最不耐烦这等装神弄鬼的事,这种诓骗民众的事理应打一顿板子以儆效尤。只是这天寒地冻,人都僵了,莫说挨板子,就是打手心都得麻上个半天。若是你这样年迈,还挨了板子,轻则伤筋动骨数个月,重则半身不遂。本官念你是初犯,饶你这么一回。下次可不许再如法炮制用这种卑鄙手段,不然本官定不饶你。”
庙祝没想到夏知秋能放过自己,顿时喜笑颜开,一边磕头,一边道:“谢谢夏大人开恩,夏大人真是菩萨心肠!”
夏知秋可不是为了几句好话才饶过他的,她是真觉得庙祝有罪,但罪不至死,没必要和他多计较。
只是,夏知秋很在意谢林安对她的看法。他会不会觉得她不合适当官?因为她身为女子,心肠太软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