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将两人请进屋内,还特地泡了一壶晒干的金银花茶给他们。
夏知秋问起当年的事,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些他们早就知晓的事。沈姑娘的兄长在梁家当车夫已有十年,虽说在梁家做事算个体面工作,奈何他有个瞎眼的幺妹,因此到了二十五岁也没娶上媳妇,只和瞎眼的妹妹相依为命。
为此,沈姑娘一直心怀愧疚。而她的兄长却一次次安慰她,说,是缘分未到,不是她的问题。
她的兄长呀,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沈姑娘悄悄叹了一口气,她想起兄长生前的音容笑貌,忽然顿了顿声音,哝囔:“有句话,小女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沈姑娘只管说,不必有任何顾虑。”夏知秋轻啜一口金银花茶,道。比起谢林安泡的高档茶叶,还是这种农家茶深得她心。原因无他,夏知秋是个不懂茶的。喝谢林安的茶,没品出什么滋味来,属实是牛嚼牡丹,而喝沈姑娘的茶就不一样了,喝得爽利,心间畅快就好,其余的茶道都不必多想。
沈姑娘摆弄了一番手指,犹豫半晌,道:“我觉着我哥的死并不是意外。”
“哦?此话怎讲?”谢林安来了兴致,放下了茶碗。
她舔了舔下唇,小声道:“在我哥坠崖的前一晚,他和我说了很多话,甚至还告诉我,他平日里的钱都放在何处,好似在留遗嘱。若是我哥是出意外而亡,那他为何会告诉我这些身后事呢?好似……他早就预料到自己明日会死一般。”
沈姑娘至今还记得他哥握住她的手不放,苦笑着喊她乳名,和她说:“妹妹长这么大了,要是能看到妹妹出嫁就好了。”
她还笑话她哥哥乱说话,怎就看不到了呢?日子还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