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战俘的人耳都割下来了。”嘉梅的声音有些冷。薛娰霜倒吸了一口冷气,薛姒雪更是脸『色』惨白。嘉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两边的人群经历了最开始的恐慌,慢慢地又好奇地凑了上来。总有些胆大不怕的,开始渐渐唱起了赞歌。
“那一摞一摞的耳朵 嘿,你是没瞧见 临川镇大捷,吴将军果真勇猛无敌。”
嘉兰的耳畔里,渐渐传来啧啧惊叹声。她的心里却一阵发凉。刀枪无眼、沙场无情,这些她自然都明白。甚至将敌将头颅高悬在城楼的事,她也从不反对。可是,都城里无辜的百姓难道也需要震慑吗?若为良将,如何会利用战争的残酷在胆怯的百姓心里拔高自己的地位!
嘉兰的眉宇间皆是冷『色』。
被使女捂住耳朵的钱晗光,一派天真地看着姐姐们,不安地依偎在嘉兰怀里。嘉兰『摸』了『摸』她的发髻,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沉重的马蹄和车轮的轱辘声,缓缓地压过石板路。这声音重重地敲打在人的心上,完全盖过了鼓噪的锣声。
咚。
咚。
咚。
是撕裂春日莺啼的战鼓,急促激烈地呼唤着将士们拿起刀戟。
刀剑、血、尸骸。
谁能想到这是临川镇的春日?
故意打开稍许盖子的两口箱子,缓缓地经过,隐约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腐肉血腥气息。萧肃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行。他的身体僵硬,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
悲鸣、哀嚎、绝望。
这些哀恸的呼救混合着耳边喜庆的锣鼓刺痛着他的耳膜,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