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襄的手很快落下,掌在她握紧秋千把手的手上。
“觉得熟悉?”魏襄在她耳边轻声。
他那温热吐息,周雪韶至今仍没能熟悉,每每落下,必然在她耳根子、耳后脖颈处惹起一片潮湿酥麻。
周雪韶匆忙避开。
“此间一草一木,皆是我仿照你在家时居住的地方所建。”魏襄笑音犹在,但却收紧手指,愈加握紧她的手,“除了这处秋千。”
他一面注视着周雪韶稍有变换的神情,一面开口继续问道:“知道我为何要将之留下么?”
旧年欢好恩爱情意之物,如今再想,他与她依旧当初,一人坐定另一人轻轻推起……此情此景,犹若情谊深厚,谁又能想到,彼时与今朝他们二人间,早已是千疮百孔之态。
魏襄既决心翻建六出院,却留下这秋千。其中用意,周雪韶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愿去深思。
她的态度寡淡,看似温顺低眸垂目的模样映入他眼中,魏襄只觉讽刺。
这样云淡风轻、避而不谈,就以为能将过往一切统统掩埋于旧日?
他特意留下这架秋千椅,就是想告诉她,“见此旧物,往昔事,也犹在眼前。”
魏襄一字一字落下。
周雪韶愈加不敢抬眸望他。
她闭了闭眼,声音里沾染不寒而栗的颤意,“人总是要向前看。”
说完这句话,周雪韶就后悔了。以魏襄今日作风,听到她这样无关紧要谈起,怕是要心生愠怒。可周雪韶等了又等,却没有等来他的愠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