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空洞茫然,空无一物。
有时白芷都觉得,宋令枝并非在看他们,只是随意寻个视线的落脚处罢了。
她没再继续画画,白芷特地买来的茯苓八宝糕,宋令枝也不曾再尝过一口。
榻上的宋令枝仍在睡梦中,白芷眼角泛红,无声落泪。看着宋令枝,总觉得像是见到了后院日渐枯萎的芭蕉,行将朽木。
枝叶由绿变黄,奄奄一息,衰败掉光。
白芷悄声落泪,偷偷拭去眼角泪花,轻推宋令枝起身:“姑娘,该醒了。”
她强颜欢笑,抿唇笑道,“如今都未时三刻了,姑娘若是再睡,怕是夜里又该闹着睡不着了。”
锦衾之下的身影单薄孱弱,宛若不堪一折的杨柳。隔着轻薄锦衾,好像还能碰到宋令枝骨瘦如柴的腕骨。
白芷红了双目,唇角却还是上扬,耐着性子道:“姑娘,该起了。”
帐幔后静悄悄,宋令枝缄默不语,眼皮也不曾动过半分。
青瓷缠枝莲纹瓷枕上的一张脸惨白如纸,像是陷入长久的昏睡一般。
白芷慌了神,眼中惊惧万分,小声惊呼:“——姑娘、姑娘!”
药碗轻搁在一旁,白芷曲膝跪在脚凳上,连连推着宋令枝的手臂。
颤巍巍抬起手,伸至鼻尖一探,温热的气息传来,白芷双足一软,跌坐在地上。
还好,还好。
还活着。
帐幔低垂,层层青纱叠着烛光,榻上的宋令枝终于从噩梦挣脱,入眼瞧见跌坐在地上的白芷,宋令枝猛地一惊。
“……可是、可是发生何事了?”
起身得急,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眩晕发黑,宋令枝一手扶着榻,一手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