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供着各色茶具,烛光摇曳,晃动在沈砚晦暗的一双眸子之中。
那双漆黑瞳仁近在咫尺, 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落在脚踝的指腹灼热滚烫。
沈砚嗓音透着喑哑低沉。
温热气息洒落, 如烟笼罩在宋令枝周身, “……还是,枝枝想要在这?”
沈砚声音极轻极轻, 似雁过无痕。
宋令枝遽然摇了摇头, 眼中掠过几分不安惶恐。
沈砚胸腔溢出一声闷笑,倏然松开人:“回府。”
不知怎的, 宋令枝心中的忐忑渐浓, 后知后觉自己好似回错了话。
马车稳稳当当穿过长街, 一路行向宋府。
黑漆柱子高高伫立在府前,透过车帘的一隅, 宋令枝清楚瞧见廊檐下垂手侍立的奴仆。
素手纤纤,墨绿车帘挽起一角,身后忽然落下一声笑:“不是脚崴了?”
宋令枝猛地一惊。
做戏做到底。
她讪讪松开车帘:“那我等白芷过来……”
沈砚眸色一冷。
宋令枝倏然灵机一动, 小心翼翼试探:“……还是, 你背我?”
檀香萦绕在周身,不知为何, 沈砚近来药饵不断,宋令枝只当他是在补身子, 不曾多问。
月白鹤氅攥在指尖。
蓦地,宋令枝忽而被人拦腰抱起。
双足腾空,眼中的错愕诧异还未退散, 她已经被沈砚抱出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