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脸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延进了领口,她惶骇地左右看了一圈,好在屋外没人。但这种事,悄无声息遮掩过去就行了,又何必再提及,遂愠声道:“今日大长公主来,我料就是为这件事。原本我已经焦头烂额了,盼着装糊涂保太平,结果你嫌我不够倒霉,大摇大摆地来就算了,还要旧事重提?”
她以为生一场气,至少能够震慑他,结果事与愿违,他就那么静静听她发牢骚,仿佛她的诸多不快,对他来说都是溢美之词似的。
南弦侧目看他,他带着笑,听得饶有兴趣,这下弄得她不好意思继续了,蹙眉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他却舒展着眉目道:“说得都对,一点没错。”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听笑话一般,是在嘲笑我?”
她没好气,他也怕她误会,忙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以前一直端着,严肃得太过,不食人间烟火了。其实你也有喜怒,也有不高兴的时候,只是因为见外,不让我知道罢了。今日你对我发火,可见你终于不再拿我当外人了,我心里很高兴,多谢你能这样对我。”
南弦听了,觉得这人着实有些傻,客气待他不好,反倒是对他发火,更让他高兴。
叹了口气,她说:“你大可不必这样,什么内人外人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说重要,“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你。你若是一直与我见外,那我除了冷冰冰的权利博弈,活着还剩什么?昨夜的事,请你原谅我的不堪,我后悔也愧疚,但我更觉得高兴,原来这样就可以亲近你,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你说可是机缘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