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身坐回圈椅里,长吁短叹,南弦看了却发笑,“怎么?你不乐意小狸奴来吗?”
他说不是,伸手揽她坐在腿上,蹙眉道:“这才刚生了多久,又要生,我怕你身子经不住。”
其实算算时间,临产大约相隔一年半,虽然时间不长,但对南弦来说不算坏事,“还有半年计安就要进宫了,这时又来一个,不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吗。一个常能见面,一个养在身边,这一生也就足了。”
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他还是不太甘心,“我努力了那么久,好像并未改变什么,孩子照旧要进宫。”
南弦说怎么没有呢,搂着他的脖颈道:“原本岌岌可危的地位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这大殷朝堂是你掌权,再也不必寝食难安,这不是咱们苦苦追寻的吗?人啊,不能得陇望蜀,不能什么都想要,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况且咱们也不曾舍了计安,是给他谋了个好前程,将来皇叔皇婶当着,尊荣非常,还要什么?”
他听她劝慰,终于放下了,叹道:“我确实有些贪了,这样不好,对么?”
她点了点头,“对。”
约定的一年之期很快就到了,那时小小狐狸开始牙牙学语,流着哈喇子,会扑着一双短小的手臂喊娘。
南弦把他交到皇后手里,“日后就劳烦殿下了。”
皇后接过来,因为常去看望,计安和她也算相熟,在她怀里不哭也不闹,睁着一双墨黑的眼睛望着她。
皇后压下心头酸楚,对南弦道:“你放心,我必定珍爱他,如珍爱自己的性命。”
南弦颔首笑了笑,拉着神域转身就往外走,一直走出内城才顿住步子问他:“你听见计安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