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小丫头为何总是在他面前羞红着脸?不然她为何记得彼此小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然,她为何愿意几次三番陪他涉险,支持他的决策,抚慰他的孤独?不然,他们这半年里那些暧昧的、热烈的亲昵与默契算是什么?
难不成,真是高尚无私的兄妹情谊,像是她与徐正则那样么?
危怀风喉结动了动,胸腔里倏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闷在那儿,跟硌了块硬石头似的。
“我看她在你面前总是皱着眉、板着脸,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说实话,不像是对你有意。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早些看清楚,也好早些决断不是?”仰曼莎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心知火候已到,不再多言,笑一笑说,“我先回房更衣,你若要走,可让门外守卫带路;若是要留下,便在前厅等我。”
说完,也不等危怀风表态,径自便往庭院右侧的走廊走去。危怀风驻足在原地,高大身形被火光与夜色笼着,某一刹那,竟像是变成了石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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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国相别庄里灯火渐熄,危怀风仍然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回来,少爷不会是被那什么王女吃掉了吧?”角天在客院走廊里来回踱步,急得抓脑袋。
金鳞环胸靠在廊外,面不改色:“少爷又不是唐僧,王女也不是妖精,吃他做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什么王女对咱少爷图谋不轨吗?”角天凑到金鳞面前,瞪圆大眼,神态惊悚。
金鳞嫌瘆得慌,“啪”一掌拍开他。
角天惨叫一声,捂着脑袋缩回去,再次踱起来时,声音里更多了一种“原来只有我识得少爷危险”的愤慨与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