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鸦雀无声,青烟在神龛前缭绕,散开淡淡麝香,岑雪如鲠在喉。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批宝藏被劫,她这个时候可以有底气抬起头来,告诉父亲她不想嫁入王府的真实原因,可以顺便提一提她想要凭借才智来为家族做事出力的想法。可是现在,她一无所有,声名狼藉,赌输了一切资本,没有任何资格说一声“不”。
“女儿愚钝,愿受责罚。”岑雪压下所有的辛酸与委屈,叩首一拜。
“你不是愚钝,是太聪明,太自负。人一旦自负,便会作茧自缚,事与愿违。这个道理,我教过你的。”
岑雪羞愧无地。
岑元柏沉默少顷,移开眼道:“你师兄在来信里说,这次夜郎之行并非一无所获,有重要情报上报,说事关天下战局,或可抵宝藏被劫之罪?”
“是,”岑雪承认,想起危家的秘密,挣扎一会儿才道,“当年危家获罪后,危夫人在灵堂里纵火自焚,世人皆以为她是为危将军殉情,其实她并没有死,只是假借纵火逃出了西陵城。”
“她逃去了夜郎?”
“对,她并不是夜郎圣女,而是昔日被俘虏的王女殿下,如今的夜郎国主。”
“难怪。”
岑雪抬头,发现父亲的脸色竟不震惊,至多只是有一些意外,至于那声“难怪”里藏着的讯息就更多,像是早便发现蛛丝马迹,这一刻不过是从怀疑到确信。
“宝藏被劫一事,是她做的?”短暂沉默后,岑元柏问起最关键的问题。
岑雪再次低头:“师兄说,是。”
“他说是。”岑元柏眼神审度,敏锐地觉出异样,“那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