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认出是危怀风的手,他的手很大,掌面宽厚,手指修长,弯曲时,指节处像嶙峋的崖石,有点硌人,手背则有青筋突起,摸上去会叫人战栗。
他不说话,全身只有手在动,她看见林地上映着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月色如水,他拇指擦过她指缝,他们的手交握起来,肤色深浅,触感迥异。岑雪忽然浑身发麻,用力收紧手缝,夹住他的手,喉咙里溢出一点欢愉的声音。
怪,太奇怪了。
岑雪意乱神迷,耳后则传来低低的笑,她猛然睁眼,那座被月光笼罩的树林消失,眼前是纱帐床榻,危怀风躺在身后,手收上来,湿濡的指头在她小臂一擦。
岑雪羞臊至极,差点要蹬人,危怀风按住:“醒了?”
“你又这样……”岑雪声不成声。
危怀风坏笑,蹭上来,开始勾她放在枕头旁的手,问起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谁让你在医馆捣药的?”
“人手不够,我帮忙而已。”岑雪有意搪塞。
危怀风体贴道:“擦药没有?”
岑雪道:“都没破皮,不用擦药。”
危怀风摸着那块掌肉,没再说话,岑雪以为他要消停了,谁知下一句他问:“捣药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