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打草棍儿乒乒乓乓一阵乱打给自己开路,身后的野猪却愈来愈近,直到逼到,蛮蛮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而尖利的獠牙抵在自己后腰上时,野猪遽然而止,发出来凄厉的惨叫。
蛮蛮听到声音,从荆棘从中回眸。
月光如练,通幽而深邃的林中,陆象行一箭一箭,既稳又准,将那野猪的头、颈、臀,每一个计划之中的部位都射中。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蛮蛮奇异般地不再感到害怕了,那根藏在心里,绷得紧紧的弦,好像骤然地松了。
那野猪吃了痛,发疯起来,扬起四蹄凶神恶煞地撞向陆象行。
陆象行比它更凶神恶煞。
蛮蛮只看到那野猪窜向他时,跳得高高的,用獠牙去刺杀他。
她慌乱间唤了一声:“陆象行!”
接着蛮蛮便似乎看到,那团跳得高高的黑影落在了地上,陆象行的身影快得她根本看不清。
野猪在地面匍匐、挣扎、反击,可拼尽手段,依然奈何男人不得。
陆象行拾起地面的羽箭,屈膝跪住猪蹄,大掌按住野猪的后颈,眼风一凝,将那支箭重重刺进了野猪的颈部。
血液飞溅,再用力一搅,伤口豁开,血涌如泉。
不到片刻,那肥厚凶猛的野猪便一动不动了。
稍等,野猪尸身冷透了,陆象行从地面起身,朝着蛮蛮所在的荆棘丛走去。
冬季的草干,陆象行取下腰间的火石,将她身旁的枯草点燃,火光明明灭灭,一闪一烁照见荆棘从中余悸未消、胸脯激烈起伏的尾云公主。
单薄纤细的身体,衣衫上满是荆棘划破的痕迹,小脸上也被割了两道口子,渗出了细细的血痕。
陆象行迈入荆棘从中,一步,一步,朝着蛮蛮走来。
蛮蛮握着那根打草棍儿,眼珠失去了转动的能力。
直至他来到身旁,接过她的打草棍,扔在了一旁,接着,蛮蛮便双脚离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