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还感到奇怪,尾云国当初是举兵偷袭了大宣,但也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后来在南面对着大宣俯首称臣,缴税纳贡。要论仇恨,他应当也不至于那么恨。
原来,是在那场战火当中,他的心上人,被夺去了性命。
那这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陆象行自心爱的女子死后,便仇视她,和她的兄长。
当初从他眼中读到的杀意,竟然……不是错觉。
他是真的想杀她的,一开始的反应,是潜入骨髓的本能,骗不了人。
这一下那怒意退散得干干净净,惧怕、余悸、庆幸,化作一股彻骨的冷意从脚底心冒出,沿着四肢百骸的经络,如蛛丝、如藤蔓般绞上来,变作一枚厚厚的茧,将她的身子,裹得再难动弹。
陆修望见蛮蛮一张脸孔血色尽褪,变得煞白,忙道:“夫人,送秋与我并不知晓全貌,只是胡言乱语,您不可作真。”
蛮蛮根本听不家陆修说了什么话,只是清楚地感到眼前阵阵发黑,继而天旋地转,“咚”的一声,花钿委地。
晕迷前最后的记忆,是送秋那一声扯长的惊呼声:“夫人——”
蛮蛮是被一口檀香气呛醒的。
醒来时,人中上插了一根银针,稍动脑袋,便刺痛不已。
小苹在边上惊喜交集,用热毛巾擦拭着蛮蛮额上的汗珠。
蛮蛮稍稍动了下身子,将鼻子下边那根针取了,扭过脸蛋,感到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脉搏上。
定睛看去,蛮蛮认出了这个人。
全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