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每笑一声,陆象行的心口就多扎一刀。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他已经被扎了千刀万剑,血肉模糊。
从前在陆宅,她也爱笑,见到她,眼睛便焕发出光彩,深情款款莲步轻移地拥上来,唤他“夫君”。
蛮蛮。我后悔了。当真。倘若还是去年,你抱我,喊我夫君,我真该将你搂在怀里,嵌入我血脉,教你与我纵是化作一团灰烬也不得离分,长江渡口,你弃我而去时,我也不该收下你的休书,我应该把那一纸休书吃下去,你便永远是我的夫人。
蛮蛮,不要答应他,不要嫁给别人。我心里好疼,你可知晓。
是我错了,过往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真的不能再施舍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了吗?
春意已到盎然之时,花树婆娑,翩跹弄影,吹拂在面颊上的风,为何还是一片寒凉,从凝坐在瓦砾间的男子的眼眶里,刮出一团湿润的暗红。
可终究,早已不是去年那个时候了,一切都没能让陆象行称意。
从那寝宫里,飘出来清晰无余的话语声。
是蛮蛮,踌躇地与那个男人商议着:“我想过了,我的孩子需要阿爹,尤墨,你要是……”
她想说,他要是介意这点,就不要向她求婚。
及时止损,才是最明智的,以免将来后悔,又为此夫妇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