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陆象行原本闭合着的眼帘倏然扯开,露出一线天光,他近乎飞快地转过头,并试图从床榻上起来,可惜伤痕累累毕竟是摁住了他的冲动。
陆象行眼光明炽如焰:“蛮蛮并未嫁给郑尤墨,你说的是真的?”
癸对陆象行为何扮作侍卫留在公主身边大致心里有数,点点头,实在不忍心诓骗一个遍体鳞伤的病人:“是的。”
“蛮蛮……”这下,陆象行又开始咀嚼这个柔软到让人心里起酥的名字了。
还好。
他来得不算迟。
虽然重伤累累,但结果还是乐见。
陆象行倒回了枕上,知晓蛮蛮仍待在含玉宫,他心里的踌躇不安,那种剜绞之痛,也就退散了一大半。
他闭上了眼,并不知道,暖阁一长排雕花槅扇木棂外头,有一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留意着暖阁内的动向。
癸照顾陆象行再度晕睡之后,他端上空了的药碗,缓了步子走出暖阁,恰逢公主。
癸连忙要行礼,蛮蛮摒弃了那些末节,问他的情况,只是,公主一出声,那声音如今便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别扭。
“他……”
声音顿了顿,像是要咽回去,但最终没有。
“可好些?巫医怎么说?”
癸老实回:“巫医说,陆公子伤了几处,血流得太多,眼下疲乏虚弱都是正常的,需要好生将养,补回气血。此刻不能下地,要是贸然活动,可能随时会晕倒。”
听起来,倒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