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长离去后,蛮蛮在陆象行的支撑辅助下,缓缓来到王兄身边。
她虽不忍细看如茵的死状,但哥哥分明一个活人,神态脸色,却比如茵好不了多少。
蛮蛮回眸对陆象行使了一个颜色,暗示自己可以站着,请他站远一些,莫让这副依偎的姿态刺激她的王兄。
陆象行颔首,等她站得稳当了,稍后撤一步,到一个进退皆宜的位置站定。
蛮蛮朝王兄递过去一块干净的锦帕,幽幽道:“哥哥,嫂子已经殁了,她临死前,已经坦诚了一切,她不值得你如此付出,你若是惦念不忘,意志消沉,只怕是,正中了那苍梧将军叶擦风的下怀。”
眼下秋尼最听不得的,就是“叶擦风”三字。
这一生,虽从未见过他,但秋尼此生从未如此深恶痛绝过一人。
“叶、擦、风。”
他对这三个字,有切齿拊心的恨意。
蛮蛮本该导他走出困顿,但见到哥哥提及叶擦风时因怒恚而暴涨的脸色,和发尽上指冠的姿态,也心头吃惊,暗想着哥哥对如茵的执念,岂是一两句话所能开解?
若要他振作,只怕,还得从叶擦风处引导。
“叶擦风苦心孤诣,就是要颠覆尾云,一则离间我们兄妹,二则监视尾云王宫,一举两得。哥哥,我想你总该有所留心,小时候我们兄妹二人被人家欺负,那些一路帮衬、护持过我们的家臣如今一个个都四散鸟飞,一切都是从如茵入宫开始的,她是奉叶擦风的命令,从内部妄图窥伺、瓦解我们尾云国。哥哥,眼下战局危急,我们岂能踏进旁人的陷阱里去,由着人宰割,你说是么?”
蛮蛮轻言细语,尽量将祸事都扣给叶擦风。
秋尼雪白的牙齿挤得嗬嗬地响,暴怒得像头狮子:“你说得对!蛮蛮,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孤要杀了叶擦风!”
哥哥应当是不会消沉了,但如何安置处理如茵,不让她入大灵清寺供奉,只怕还要细谈。
不如先停灵七日,容后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