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凌飒来说,只要舅舅不反,他都可以留他一条性命,何况他们本就是亲舅甥,血浓于水,更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
难道母后会不念手足之情,铁了心要给朝臣们一个交代?
就为了一个子虚乌有,谁也做不了实证的欺君之罪,还有一个横空出世,大败了苍梧叶擦风,抚平南疆之乱的阿木苏。
只要母后松口,保下舅舅,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荒谬的是,凌飒竟然觉得,最大的阻力就在于此。
究竟怎么会这样?
“皇帝,你该走了。”
陆太后依然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而且已经失去了耐心。
凌飒无奈,只好先离去。
恢复了岑寂的寝殿,茶已经凉透,陆太后也没了吃茶的心思。
她的双眸盯着那一封书信,瞪着凤目,将信纸上的内容重新过目数遍。
这封信上的内容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秋意晚为救夫而来,在这信上却没有与陆象行串供的丝毫痕迹,只是讲述一些缠绵肉麻的男女之情,除了令陆象行看了以后愈发色令智昏犯迷糊以外,看不出能起到什么作用。
秋意晚不是傻子,她写这么一封信做什么?
就在这时,陆太后感觉到她的食指像是被什么刺了一刺。
一股尖锐的疼痛,犹如刀锋劈开皮肉般,从指尖传来。
陆太后这时才留意到,先前戴着护甲,金丝护甲下压着一粒米饭大小的黑物,在她的指腹点在信纸上思忖分心之际,那只黑物像是伸出了一根触角,刺伤了她的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