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动的薄荷清梨的香气,拂过陆象行的鼻端。
“蛮蛮。”
他忽地低语着,唤她的乳名。
初听低回,却蕴含热烈。
似寻常,却又饱蘸了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
蛮蛮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如何去回应沉甸甸的一声“蛮蛮”?
她只是把脸蛋缓缓地往下,贴向他温热的颈,仿佛能感觉到皮肤下血管的有力搏动,提醒着她一切的真实。
一片青丝拂落在陆象行的眼睑,香气愈发馥郁。
陆象行轻啄蛮蛮的面颊,又低低唤道:“蛮蛮。”
像是要补全当日在长安欠下的一笔又一笔,一声又一声,怎样也唤她不够。
蛮蛮初始还稍稍有些体贴的表示,后来厌烦了去应付,便故技重施,去攀折那一茎水中亭亭净植的白荷。
轻一捋,再一抽,那白荷落在掌中,垂露盈盈,好不可怜。
“蛮蛮。”
他再一次唤她,已经有了一丝求饶的意思。
蛮蛮睁着明丽的双瞳,懵懵懂懂地望着他,充满不解。
陆象行深抽了一口气,修长浓密的睫羽微微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