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白雾茫茫,峭壁耸云,怪柏横生,令人生畏胆颤。

聂屿舟长吸一口气,将背后的江野往上提了提,心道,江野啊江野,我们一定会一起渡过难关的,我可以背着你走过去,你也可以醒过来。

他小心翼翼抬起双足,缓慢地前行,仿佛在走钢丝一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他不敢往下面看,也不敢朝前看,只是走好脚下的每一小步,还特别担心没搂紧江野,导致他掉下去。

一日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那时他还沉浸在每天作画的快乐中,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突然之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他喃喃自语:“侯爷,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去,你得抱着我飞回去,我不想再走第二遍这条路,你不能食言啊。”

因为走得太多,想得太多,他已经开始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也不清楚江野根本就没对他许诺过什么,只是想对江野说点心里话,来减轻他的危险心理,来慰藉他内心的孤单。

寒风猎猎吹过,似乎要将人从绝壁吹下山崖,聂屿舟屏息凝神,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即便堪堪要摔倒,后面还有个明境托着。

踉踉跄跄,好歹没有摔着。

终于两人穿过绝壁,经过了最惊险的地方,都累得气喘吁吁,坐下歇息时吃了干粮、喝了水,两人都不敢歇息太久,即便天色已暗,还是继续赶路。

背上的江野越来越沉,仿佛重逾千斤。

聂屿舟从来没这么累过,几近虚脱,但他又不知道从哪来这么多、这么大的力气让他坚持到山顶。

星月皎洁,银河灿烂,但聂屿舟没有一丝心情来欣赏山顶的景色,而是直奔山顶的小竹屋,明境说净尘师父就住在里面。

小竹屋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