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大师吹了吹手里的细针,冷冷道:“江家的人痴,和江家成婚的人也痴。”

聂屿舟只当他在笑话自己,没有反驳,他注视着江野,期待他随时睁过眼来

净尘大师给江野的脑顶扎了很多针,那些针的颜色在灯光中慢慢全部变成黑色。江野还是闭着眼,神色都没有一丝变化。

那些针若是扎在聂屿舟身上,他一定会痛得嗷嗷叫,但江野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聂屿舟倒宁愿他此刻皱下眉头,至少说明他还有知觉。

聂屿舟不由得惴惴不安,伸出手指探了下江野的鼻息,微弱缓慢。

净尘大师将变黑了的针一根一根取下来,对聂屿舟道:“放心,人还活着,一时半会死不了。”

闻言,聂屿舟两眼放光,破涕为笑。

净尘大师又泼下一盆冷水:“但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无妨,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聂屿舟心口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相信侯爷,他一定会醒来的。”

在药汤凉下来之后,聂屿舟和明境又将江野搬回到榻上,盖上被子。净尘大师没有再多叮嘱任何一句,径自抱着那三岁小孩,转进里屋睡觉去了。

身影消失前,那三岁小孩还恋恋不舍地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江野。

整个小竹屋没有多余的床榻,聂屿舟只好在地上铺了衣裳坐下,趴在江野旁边,忍不住问明境:“侯爷和净尘大师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非敌非友,又似敌似友。”

明境想了想,低声道:“净尘大师原是宫里的柳太医,和侯爷一样都是前太子一党。可惜三年多前,前太子战死沙场,侯爷身中剧毒,据说柳太医当时已经死了,后来不知怎么又活了下来,成了住在无妄山的净尘大师。侯爷原本一直奄奄一息,一天夜里,得了净尘大师的救助,才救回这条命。在那之后,就一直用药水泡脚,两人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