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笑了笑,接过玫瑰付钱走人,有点儿小小的后悔,毕竟抱着鲜红的花朵走在路上多多少少会引人注意,失策!很快找到余枭口里的住院部,在一阵寻找后,我矗立在了病房外,大概不想被人打扰,phoebe是一人一间病房,我隔着门上的玻璃朝里张望。

phoebe的手上还挂着很大一袋乳白色的液体,应该是营养液。她是清醒的,穿着大衣号的病号服,整个人消瘦的快叫我认不出,就那样一直侧着脑袋顶着窗外发呆。

确保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我方才直接推门走了进去,phoebe听到响动缓缓的转头看向我,我们安静的盯着对方,她也没有赶走我的意思,只是一言不发。我将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找了凳子坐到她的身旁。

“好些了吗?”

phoebe抿嘴朝我微微一笑:“没什么大碍,打几天点滴就好了。”

她的声音沙哑,仿佛失去了王者的光环,疲惫写在脸上,我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有些埋怨:“别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她太瘦了,明明天气不错,可手太过冰凉的,她回握住我的手,使得手背贴在脸颊上,闭上眼睛一副心安的神色:“你在关心我。”

我没有抽出手,反倒是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分明消瘦的轮廓让我很不是滋味,凑近了身子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你以前总是说你担负了太多,蓝氏那么多员工多少个家庭,还有倾凡呢,你是顶梁柱不能垮掉的。”

phoebe哀伤的盯着我,她伸手勾住我颈间的项链,接着又抓住我的手,她慌张的找着戒指,我会意的展开手指给她看:“我一直戴着的,不会取下来。”

她的手指在戒指上轻轻的来回抚摸,眼泪开始刷刷刷的往下掉,最后又很复杂的破涕为笑:“你现在单枪匹马,这东西很重要的,千万别弄丢了。”

“我会注意的。”

她垂下眼帘,呢喃着:“你能抱抱我吗?”

我沉默的展开双臂将她圈进怀里,将头埋在她颈肩嗅着那久违的发香,感受着她单薄的身子传来的温度,心在微微颤动,可在下一刻我抬眼盯着雪白的墙面凝神,语气冷清的说着:“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怀抱还未捂热我已松开了手坐回到凳子上,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即便是强大的phoebe也会有小孩子般的脾气,她抓住我的手,眼里有着一丝惶恐,我知道她不想我离开,不管说多少次狠话,到最后她的心依然为我留了一片温柔。

“你看我,两手空空的来,有笔吗,给你送个礼物吧。”

phoebe指了指桌上的款包:“包里有。”

我娴熟的打开包,一眼便瞧见了那支旧钢笔,不自觉的感叹着:“你还是把笔捡回来了。”

phoebe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你送我的礼物,我从来不在乎贵贱,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很珍惜,那次你把钢笔丢进垃圾桶,我真的特别生气。”

我随手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药盒,拿着笔在盒子上抄下一串电话号码,phoebe接过药盒疑惑的看着我:“其实可以用手机发送号码的,何必写出来呢?而且,这电话是谁的?”

我将钢笔摁入笔帽里轻描淡写的解释着:“既然说是送你礼物,实物更带感吧。等你把病养好了,有空时就跟这个人联系吧,她叫秦妍,是我的狱友,联系上了就告诉她你是北盛国际的老板,她自会殷勤招待。我得走了,官书匀还在家里等我。”

phoebe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复杂神色,听到官书匀的名字时,眼里徒增几丝哀伤:“你对她动心了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凳子归位准备离开。phoebe固执的疯狂让我有些意外,她掀开被子,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冲到我的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让她看上去那么瘦弱,手背渗出的鲜血她胡乱的擦拭在身上,碍于不能弄脏我的衣服,她想要拥抱却只能矗立在原地。

她急得快哭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长发凌乱,嘴里带着哽咽的哭腔求着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快受不了了,没有你的世界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曾几何时,高高在上的她会这样狼狈,低声下气的说着祈求的话。我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头,挪动着步子将她引到床边,最后一边抽出纸巾替她止住手背的血,一边按下铃音呼叫护士。

趁着护士还没来的空隙,我们俩挨在一起坐在床边,我一直摁着她的手背,她歪着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摇晃的双脚出卖了她片刻的开心。

我揉着她的长发淡然的问着:“你当真不怪我做出曝光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