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唯一的避风港的这一刹,她终于开始质疑自己,质疑这世间没有为她留下什么美好。
沉怒的质问得不来答案,纪南岑匍匐在地上,拳头不知疼痛的砸着地板,就算血肉模糊也无济于事。
她砸的不是地,而是与人为善的自己,直到那个温柔到有些傻乎乎的自己,终于满目疮痍,终于变得零落细碎。
原来脱胎换骨不需要消磨太多的时间,被一次次的伤害之后,灵魂便裹挟了太多失望,当失望量化成了绝望时,心灰意冷自然而然的迸发出了嗤之以鼻的淡漠。
纪南岑吞没了所有的狼狈,匍匐在地上阴暗扭曲的身体在短暂的挣扎后,负重般的缓缓站起,她拭去嘴角的鲜血,眼里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澄澈,空洞的黯然。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密切来往,我不想惹火上身。”
林洛拢了拢额前的刘海,露出平滑的额线,敛着星眸睥睨靠在沙滩椅里的季颜。
二人约见的地方在一处偏僻的山庄里。
季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并没有搭话,脚边的鱼竿忽而绷紧,似有鱼儿咬了钩,在一潭暗绿不见深浅的池水里挣扎出圈圈涟漪。
季颜抓住鱼竿放了一小节线,又迅速收拢,借着惯性朝后拉扯了几下,一条还不足以塞牙缝的罗非鱼摆着尾巴腾空而起。
炫耀着自己并不肥硕的战利品,季颜转头朝着一脸不耐烦的林洛灿然一笑,“你看,鱼上钩了。”
林洛明白她的深意,了然点头,附和着:“确实上钩了。”
“还得是靠你,我才有这样的收获,只是这鱼不够肥,怎么才能平分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