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如果你手上拿的不是枪,而是画笔或是钢笔,你的前程更光明更伟大,善于探究他人内心的人,若是放在艺术领域,造诣比杀戮更让人折服。’
于是,在相处的时光里,派·洛蒙越发的依赖陆之默,甚至强烈到,她可以随时进出工作室,随时可以参观创作。
要知道,艺术家们的脾气总是古怪的,创作总是私密的,被叨扰是大忌,但她是规则以外的存在。
这样的情愫和优待,可不是什么超越伦理的爱情,它更像是让人扼腕叹息的忘年交情。
陆之默总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层面,去理解派·洛蒙的作品,而她所理解的正是这位大师心之所想的。
在某个平静如常的下午茶时间,二人坐在花园里享受阳光的恩泽,高谈阔论完理想,飘在云端的话题坠入地面,落在了家庭之上。
直到陆之默讲述完在孤儿院里的童年经历,话题戛然而止,这是一次虚无与现实交织的对话。
“这些年我一直在苦恼,我终究会死去,会否被世人遗忘,我的作品又能长活多久,所以至今我都没能好好完成最后一件作品,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完成,我老了,在工作室里待不了多久的”
“先生,是不是年纪大了,就老是想着遗憾,可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在乎谁来记住?我们看到花草,我们何尝不是宇宙里的花草,一刹的存在无须计较铭记和遗忘,不是么?”
“默,你的话总是掺着禅意,这很好,能让人心如止水可你也是凡人肉身,你也有七情六欲,难得就没有什么想要追求的么?”
“当然有。”沐浴在阳光下的陆之默,笑容里洗净了阴郁,她半扬着下巴,寻思的模样是难得一见的天真。
“快告诉我,我太好奇了!”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想让孤儿院里的孩子吃饱饭,想让养育我长大的院长妈妈好好享受余生,想让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很多很多好像这样说出来,挺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