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伯爵看起来无法接受。

“我死后不是嘎嘣一下就穿到这边来的,”她沉默了会,淡淡道,“我在那边完整的经历了我自己的葬礼。”

“我的恩师,同门,父母对着我的黑白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所有的朋友从天南海北各个地方赶了过来,在大堂垂泪。我从他们每个人身边经过,试图让他们意识到我尚还存在,但他们只觉得冷,裹紧了大衣。”

“你不能指望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能坦然面对这一切,这叫后遗症。我知道我注定死亡,所以我恐惧,我恐惧紧密关系的连接,它切断的那一刹那,太残忍了。”

柏长风静静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坚硬又哀伤。

“你换了个理由,”她轻声道,“和昨天的不一样。”

闻人歌语塞,然后强调,“两个都是真的,只是侧重点不同。”

柏长风低垂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大概吧。”

“那,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最后一个问题,”她蹲下身子,平视床榻上的人,眸中有些期冀,“我们彼此之间,是有些好感的对吧。”

闻人歌愣愣看着她,从她清澈眸子的倒影中看到了发丝凌乱面颊苍白到病态的自己。

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和酸涩瞬间泛上心头。

不应该吐露出的答案被她狠狠压回了胸膛。

她仿佛看见了一个个裹着黑色大衣胸口戴着白花的人,他们零零散散站在安静的大堂内,像是昏沉冬天落满了积雪的黑色枯木。

“柏长风,你是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吗?!”她一下子顾不得说出过于尖锐刻薄的话后把人气下山该怎么哄回来了,就像是骤然竖起了浑身尖刺的刺猬,盯着柏长风鼻尖,一字一句,“既然委婉的你听不懂,那就用最直白的吧。”

“抱歉,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