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瞧着她,见她痛苦忍耐的模样,咬了咬牙道:“好,我在门口候着,有事公主便叫我。”
月辉如流水清润透亮,沉在地面,落得银霜片片。
季容妗瞧着圆月,缓缓吸了一口凉风,冷意入口,笼罩多时的醉意和混沌在此刻被轻轻拂去。
她余光看了眼身后黑漆漆的门窗,拇指轻轻按在每一个指节上。
方才没细想,此刻安静下来,才发觉到丝丝不对。
若是生病,怎会不找医师,而是到浴房来?
再仔细一想,方才沈竹绾的情态,分明是中了三流药物的反应。
不会吧……
季容妗深吸一口气,不敢去想此时沈竹绾在做些什么,可偏偏,她就站在门口,那些压抑晦涩,不成曲调的碎音总会在某些时刻钻入她的耳中。
果然如她所想。
季容妗闭上了眼,拇指用力往下压着,试图压下心头的异样。
可闭上眼,耳朵能听到的却更多。
清冷破碎的声线,嫣红的脸颊,痛楚而愉悦的神色。
她越是抑制自己,脑海里想的便越多,直至交织成一道鞭子,狠狠鞭笞着她的心脏。
一炷香后,哗哗的水声响起,季容妗紧绷的身子,终于缓缓放松。
然而放松不过片刻——
“进来。”
女人的声音让她刚放松的身子再度紧绷起来。
屋内黑灯瞎火,季容妗每走一步,心底的紧张便愈多几分,黑暗无限滋生这份紧张,直至站在沈竹绾面前。
“回屋。”
黑暗中,她看不清女人的神色,但也知晓她现在应当不太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