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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曼云脚步微滞,凝神去听:“怪在何处?”

“七娘快清醒时紧紧捂着肚子,冷汗涔涔,面白如纸,□□时断时续,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楚,却哪是久未进食乃至体虚晕倒的症状?待醒来后,她忘了自己为何寻死,向贴身侍女问清缘由又开始不吃不喝,这次寻死未果,七娘孤零零在房中待了半日,想通了似的,愿意用膳服药了。”

“夫人却不甚放心,听闻孔医正家里世代从医,于疑难杂症略有所得,府君过世前也是由您诊脉才知道是中了什么……拢香之毒,这才请了您来。”

宫里宫外为李怀疏会诊的医者无数,孔曼云是唯一能说出这是什么毒的人。

她家传的医书中记载,拢香无药可医,从何而来不可考,前七日毫无症状,第八日症状显现,发作的时候腹中绞痛难忍,浑身骨头犹如蚁噬一般,既痒又麻,日夜不停,叫人恨不得立时去死。

七又十七,第二十四日是毒发之日,除了前述情况以外,还会被毒素催发出冲鼻的异香,死后久久不散,甚至能弄蜂引蝶。

拢香。

此时此刻有个人在睡梦中重温了这毒的滋味。

几条巴掌大小的鲤鱼摆着绮丽的尾鳍浮跃水面,水线稍涨的池塘轻轻荡开涟漪,岸上闭目浅眠的人耳尖跟着动了动。

面庞苍白的女子迟钝睁眼,紧握的掌心已不知不觉摊开,鱼食从指尖结伴滚落,与桥廊木板磕碰个清脆,那双蕴烟带雾的眼眸这才清明了几分,低头看着岸边划水而来的鱼群,无端叹了口气。

身后,她的贴身侍女玉芽也跟着愁眉苦脸叹了口气:“唉。”

不必回头也猜得到玉芽脸上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