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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浮名走出几步,身后之人道:“没错,这具身体非我所属,我也没有你所要的三两骨。”

屋室简陋,门可罗雀,并非生意差,做的不是银钱买卖而已。

长安西市放生池边有半间凶肆,店主谢浮名,生于乱葬岗,父母不详,师从异人,身高八尺有余,可通阴阳。办事不收钱财货物,但从主顾身上取不多不少三两骨,无碍人命,你情我愿。

“谢老板眼力非常人可比,既然能一眼瞧出我魂体分离,想必凭借三两骨也可识魂断魄。”稍顿了顿,李怀疏慢声细语道,“你在找人。”

确切来说,应该是在找一个已经死了复而转生的人。

她记得那本书何时成册,过去了近十年,凶肆仍开着,取人骨的生意仍做着,倘若猜对了,谢浮名找这个人至少找了十年。

李识意身子虚弱,自小便离不得汤药,李怀疏魂魄栖居其中也难免病恹恹,没了玉芽执伞侍奉,吹吹风晒晒太阳都活似剐了她半条命。

长句说完,身子纸片似的晃了晃,捏住衣袖掩唇咳了两声,口吻愈是柔和:“或许我可以帮你。”

庭院中久久无言,回应她的是不远处妙严寺钟磬之音,又有微弱春风拂过。

妙严寺建了多少年这钟磬之音便唱送云端多少年,四时花序,昼夜轮回,也不知怎地,谢浮名在这微妙的时刻顿觉真的过去了许久,许多年。

“谢老板……”

李怀疏开了口,暂将谈判搁置,似要斟酌如何安慰,谢浮名有些讶异于她对他人情绪敏锐的感知,毕竟自己喜怒哀乐向来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