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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腾冒气的笼屉旁熬着奶白的粥,甜腻浓香,谢浮名抚了抚衣肩,轻轻掀一掀眼皮,“杏酪粥要是做好了,也来五份。”

身量较之寻常男子都修长,声音从头顶上飘来。

商户瞪圆了眼,片刻才回神:“啊?诶诶诶,好叻!”

一面在长案上忙碌,一面忍不住朝她肩膀偷瞄几眼,心里犯了嘀咕:还真是纸片啊,油黄的纸,裁成个人的模样,有鼻子有眼,风吹一吹可不就支棱起来了,怪渗人的,是什么道法么?

“道长头一次光顾,我跟太白楼师傅学的毕罗手艺,味道不比长兴坊那几家店肆差,可要尝尝鲜?”

谢浮名生着餐风饮露似的眉眼,明明对食物无甚兴趣,却点头:“可以。”

付了串铜钱,她一手执伞,一手拎着吃食,道声多谢,衣袂飘飘而去。

行至某处曲巷口,人烟渐少。

敷贴在衣服上的纸人忖着谢浮名再无法弹她鼻子了,这才颤颤巍巍地将脑袋支起来,胳膊绵软无力地撑着圆而薄的一片下巴,胭脂涂的红唇张了张,凭空冒出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他昨日也是这般说辞,只不过不是太白楼师傅,而是广贤楼师傅。”

“他已见过你三四回了,为何仍不认识?”

谢浮名:“你一天得吃七八顿,他才会见我三四回。”

她的气息轻而慢,促狭的软刺也像先淌过一道冰凉的清溪,经水滤过,没那么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