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十几年前那场意外是他此生最大的劫难,到了此刻,丰恂才知道,原来比断腿更痛的,还有被硬生生切断了的父女情。
以前是他不知,以后,恐怕是他一辈子都不能认。
蓦地沉寂下来的气氛让国公府的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唯有卫泓湙目光闪了闪,“是薯蓣的缘故?”
他听说过有些人食用某些食物会产生不良反应,比如前朝有位大官,只要一喝酒,脑袋就会肿胀得仿若猪头,而且肿的地方还不能碰,一碰就钻心的疼,这种称之为病酒。
百姓中偶有睡一觉起来背上忽然多出一个红掌印的事,他们以为那是被黑白无常找上了门,其实也是用了某种食物所致。
之前因着太过着急,卫泓湙没有想到这一点,担心是夏沁颜身体出了问题,或是屋里不干净,被毒虫咬了。
现在想明白了,可是那口气依然没有松下去,反而心弦崩得更紧。
他们怎么能一下子就想到症结在薯蓣?
除非有人也是这样。
一个真相呼之欲出,而且瞧着当事人中,除了颜颜,他们三人对这一点都心知肚明。
“公主府的医师对这种症状还算有点心得,内服外敷的药都有,回头我让人送到府上,一日两次,很快便能消下去。”
丰恂放下帘子,“走吧,再耽搁就晚了。”
然而车帘放到一半,他又忽然顿住,飞快的扫了某个小姑娘一眼后,轻声补充:
“放心,不会留疤。”
夏沁颜抬起头时,石青色的
车帘已经完全落下,遮住了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车轮滚滚,逶迤数里的车队慢慢往京城的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