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静静看了他一会,眼神有些复杂,她们身份不同却又相同,都是侍候在皇权最中心的人身边,都要以她们的意志为意志。

她还曾欣赏过他的处事不惊和聪慧,原以为他能一直稳得住……

可惜啊,无论多聪明的人,一旦动了情都很难再保持理智。

朝露叹了口气,从他身旁走过,轻声丢下一句话:“皇上本想把你送回去,但是殿下没应。”

洛溯低着头,指尖猛地一颤,不知是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夏沁颜知道他在外面跪着,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未让人将他叫起,也不见其它动作,全程专心批阅着奏折。

朱红的批注落在其上,笔锋刚劲,犹如游龙走凤,力度几乎要穿透纸背。

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行动间更添了份小心翼翼,唯恐哪里惹了她不快,正好撞到枪口上。

占地极广的太女府一时静得可怕,人人恨不能踮着脚走路,如非必要根本不敢靠近正殿。

明心独坐房中,默默抄写着佛经,一笔一划极为认真,仿佛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冥夜手执刀柄、靠着殿前廊柱闭目养神,并未朝侧方的洛溯瞧上一眼。

从太阳初升到日上三竿,再到夕阳西下,洛溯动都没动,直至夜幕四合,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红色的衣袍划过台阶,停在他面前,清淡的声音自上而下,“知道孤在不满什么吗?”

洛溯饱满的嘴唇有些干扁发白,宛若缺了水的玫瑰,失了以往的光泽,很快就要枯萎。

他抿了抿,没有说话。

从他到她身边起,他一共惹了她三次不快,第一次故意在她面前设计殷锦成,第二次想将嫡兄推给四皇女。

这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