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锅里的水沸腾着。

这样照顾池霜,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内里已经千疮百孔,可他哭不出来,从小到大,父母也好,老师也罢,几乎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应该成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应当临危不乱、处变不惊,逐渐地,他也真的变成了这样的人。所有的情绪都被隔绝,哭不出,笑不出,仿佛已然麻木不仁。

如果是真的麻木,倒也好了。

他看池霜,就像在看自己,他想,或许池霜好起来了,那他也该好了。

池霜是他的参照。

池霜又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酒味,当她素面朝天、脸色惨白出来时,早应该滚蛋的人居然还在家里,他手里端着盘子,见她过来,还低声说:“如果胃里有点空,先吃点鸡蛋吧?”

“你怎么还没走?”她没好气地问。

孟怀谦盯着她还没吹干的头发,顿了两秒,“我这就走。”

走出几步后,他停下来,声线在这深夜有几分沙哑,“如果有不舒服,可以给司机打电话,我已经让他们去买了解酒药,现在就在车上。”

冲澡也冲走了池霜的怒火。

夜已经深了,她没力气跟他吵跟他折腾了。

孟怀谦走到玄关处时,看见被他摆在一边的那只拖鞋。粉色拖鞋毛绒绒的。

一旁的鞋架上有着鞋跟如尖刀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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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孟怀谦跟好友程越、容坤在办公室商议着如何将梁氏的影响降到最低,他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是在不同的国家留学,也经常相约组局,现在梁潜不在了,他们三个人也应该帮他解决所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