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客枝剧烈喘息,气得浑身发抖。
曾几何时,年幼的师弟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孺慕,那种可以完全掌控一个弱者的感觉,让他动了欲。
就算他杀过一次师弟又如何?
反正师弟只属于他,肯定能理解他、原谅他。
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在霜绛年眼里,低到了泥淖里,就连一颗尘土都不如。
“你的命是我父尊救的,你的无情道是我教的,你这脸和身子是在我眼底下长大的!”
孟客枝眼中布满血丝,疯了一样掐紧他的脖子。
“你是生、是死,都由我决定——!”
“笑话。你以为你是天道?”霜绛年呼吸困难,音量不减,“我是我自己的。就算天道也不能左右!”
床榻上有什么东西被压断了,他摸到身后冰凉的棍状物,攥在手心。
“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还妄想驱散魔毒、修为精进?”
霜绛年咬牙。
“想都别想。”
他猛地抽出那半截玉棍,将碎裂尖锐的一端狠狠插进孟客枝的胸口。
“呸。”
在孟客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霜绛年往他脸上唾了一口血沫。
他嘴唇染得殷红,咧开一个张狂的笑。
“下地狱吧。”
这时,霜绛年才看到,那柄用来被他当凶器的玉棍,是他的玉箫。
无情道修士不能被外人发现,他们师门从小就要培养另一门法术用以遮掩,他修医,孟客枝修乐。
因为好奇师兄的琴,他还特地学了箫,以箫合之。
现在箫碎,霜绛年竟丝毫不觉可惜。
——只有大仇得报的畅快。
见此断箫,孟客枝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