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的鹌鹑啊。
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霜绛年便与他并肩站在桌边,从文房四宝教起,研磨、抓笔、临字,一步都不落。
手把手写字,也做了。
霜绛年站在他身侧偏后,手覆在晏画阑棱角分明的大手上,引着他落笔。
笔画轻时游离,笔画重时紧拥。时而敦促,时而放纵,时深时浅,时紧时松。
晏画阑的神思有时在字上,有时在那只手上,有时在身边人上,还有时魂游天外,不知联想到什么软玉温香、良宵共度去了。
霜绛年认真教罢,晏画阑已微红了脸颊。
“不对,还缺一点。”他道。
霜绛年:“什么?”
晏画阑皱眉沉思,摆弄姿势,半晌才满意:“这才对了。”
此时他站在霜绛年身后,一手握了哥哥的手练字,一手揽住哥哥的腰,微微俯下身,下巴搭在哥哥肩头。
“这个姿势,特别适合拥抱哥哥。”他暖暖道。
霜绛年眼睫一颤:“笔握在我手里,还如何教你?”
晏画阑笑:“那就请哥哥检验一下教学成果,如何?”
这次落笔,是他引着哥哥。
霜绛年着重注意笔势,待半句话写罢,才发觉晏画阑写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他手背一阵发烫,忙缩回了手,将毛笔塞回给晏画阑,就想抽身而去。
“还没写完。这张字,我要送给哥哥,以抱……”晏画阑一把抱回他,意味深长,“以报哥哥教习之恩。”
山有木兮木有枝……